“希望你能给人们留下后路,”希德滑动着那全息演示般,金色的背光映在他的脸庞:
“可惜你的解释只能安慰自己,我希望未来也是如你所说。”
“共产党员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,更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民!所有人会看到的,我会承担一切。”
“……”
似乎在美国也有樱花,只不过相对比遥远的东方,总是那显得那娇弱的、孤零零的;海边是不适合种樱花树,在海风的侵蚀下,连生存都已经是奇迹,她太脆弱了,只适合在那温床才能自由的盛放。
“我很抱歉,我要离开了。”
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梦里的先知又出现了。”
给一个人希望,然后再打破它,凭什么啊?
“如果没有他,我们又怎么还能相遇呢?”玖冬的手轻轻划过那洛兰莱的头发,温柔地安慰着:“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啊。”
“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面?”
“等到?那满山樱花盛开?会很快的。”
洛兰莱喜欢她的笑,更喜欢她那泛蓝的眼眸,总是清澈、总是干净的。
他来到这古旧的教堂,晨曦透过那窄窄的窗,丁达尔效应下的昏黑教堂,洛兰莱在此双手合十着祈祷。
他想写信给希德,可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,写了一句话便揉成了一团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栀子花香,梦幻般的樱花盛开在你的心海,嘴角轻抿的微微一笑,多么的热烈,热烈的如此抽象。
这是离别的芬芳,这是重逢的幻想。
白宫上那旧的美利坚旗帜已经被人们踢下,替换而来的,则是崭新的红旗;满城的街道上人们都不再躲藏,他们走出来了,摘下了不信任的口罩,枪械已经被丢入了大海,替换着的,是欢庆着的人群挥动着旗帜,是那红色的一片融成了海。
在梵克兹,遍地是荒芜的废墟,而那钟塔屹立守候着。
少年爬上那高高的钟楼,狂烈的风不知从什么方向吹来,他一只手紧紧抓握着那铁栏网,稍微不小心便是坠落无丈的深渊。
他稳定着瘦弱的身体,迎着那风,在全世界的面前,他挥动着那红色的共产党旗帜。
资本与人民的上百年斗争中,这一次,是人民的胜利。
空旷的地下室是躺着无数的革命军队员和那警卫的尸体,还有一些重伤的也已经晕眩过去。
希德撑起身,他腹部的巨量流血让他随时都会晕眩倒地,他忍着痛还是靠在那混凝土石柱旁,掏出手机拨打着他们的电话,在这信号几乎绝缘的地下室,卡顿着还是稀疏能听到对方说话:
“希德将军,你终于回复我了,你到底在哪里?”
“我很抱歉,这次聚会我可能无法参加了。”
“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啊。”
“抱歉让你们担心了。”
希德望着眼前这密闭的铁箱,他知道这里面是那成堆的炸弹,这种体积分量足以摧毁整座大楼,身体的剧痛让他想放弃,可倒计时仍旧滴答流动着。
“紧急情况,取消所有聚会,所有人进入各自岗位!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城市任何地方都可能存在炸弹。”
希德望着眼前这几立方米的炸弹装置,他不知道倒计时时间,也就相当于它随时都会爆炸。
白炽灯摆动着,希德终于还是等到了那陌生人的到来。
希德并没有说什么,他也望了望这惨状。
在希德印象里,陌生人总是冷漠的,事不关己的习惯是每一个人的最佳选择,果然,他离开了,和预想的一样。
可似乎这是上帝的戏剧吧,等希德再次回首望去,他还是回来了,而且不只是他一个人,是一人的呼唤,伴随着的是成百上千人的支援。
人们力所能及的去搬送着尸体,抢救着伤者,急救包在人群的递送下,已经作用在希德的每一寸伤口上。
“我很抱歉。”希德指了指眼前的那个铁箱:“要把它运送出去,不然它会毁掉这里的一切。”
“无法拆除吗?”
“根本没那么多时间。”
听完希德解释后,那个陌生人思考了片刻,毅然站起身对人群高呼着:“所有人带着伤者迅速离开这里,请空出一段道路!”
“你能有什么打算?”
“把炸弹扔到海里。”
众人合力把炸弹炸弹抬进货车,希德搀扶着墙爬起,想要独自承受自杀式的责任,可却被那陌生人拦住:
“这不是你的责任,你也有你的家人,让我来吧。”
“家人?”希德回忆着那些:全都死了,并没有让他有任何苟活的理由,可思绪的片刻,那陌生人已经先进入了驾驶,关上了车门如同关上了希德心灵最后的一道窗,但他还是高声问过最后一句话: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。”
在无数人们的无声敬礼下,他驶出了这混黑的地底,消失在那遥远的光明。
内心深处的那朵樱花最终没能撑到炽热的夏季,她太脆弱了,最后只剩下残零的、颜色并不绚丽的。
共产党胜利了,可艾洛卿也牺牲了,按照布局良久的计划,所有权力解体回归了人民,没有墓志铭,没有朋友亲人前来守候;故事并不绚丽,但理想,每个人都乐在其中。
洛兰莱终究还是把那信件送到那希德手里,可那曾并肩奋斗的三人啊,都已经离去,只剩希德自己;这信件已经是泛黄的痕迹,历经了春秋轮回,这已是新一季的樱花盛开。
“希德先生,近来安好?人们都在等你。”
越过无数谷地丘陵,
流浪中我年华已逝。
但我必觅得她去向,
轻吻她唇,将她收牵。
漫步斑驳的长草间,
摘取银色的月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