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程斯修改完计划后,裴恩斯独自靠在桌台,独自喝着酒,看着欢舞的人群他眼神闪烁着,柔和的灯光在他沧桑的脸庞烙下层层昏黄,终于他还是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;甚至都无法拯救自己,可能对于那些残留的梦想,一万年都不够,可情到深处的,往往最平凡的才能动人心。
现世的一切让裴恩斯额外痛心,他以为那些恶魔已经在千年前随着时代的覆灭已经消失,最终却只是换了一个名字继续蹂躏着这世间,可惜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裴恩斯:“为什么要选择共产主义?”
程斯:“只有共产主义才会实现最终的和平。
裴恩斯:“为什么?”
程斯:“迷茫的人们终究还是需要一个信仰,而这个信仰只能是共产主义;社会的进步从来不是科技,而是人心,而是文明的运转方式,况且现在也不需要再思想奴隶,不需要再剩余价值剥削。”
裴恩斯:“那会成功吗?”
程斯:“在那遥远的东方也同是如此走来,红色的火焰永不熄灭,它是太阳,来自人们心底的呼唤,它会跨过山川大海,重新照耀整片梵克兹。”
喝完这最后一口酒,计划如此顺利,希德准时来到了这里,如此深沉的包裹,看到的内心却额外的纯净热烈;也该离开了,裴恩斯往柜台上留下几张钞票后,微微整理了一下衣领,便朝着相反方向离开此地。
谁确实知晓?谁会在此宣示?
创生源于何处?它来自何方?世界造出后诸神方在,
谁又知晓其由来如何?
无人能知创生从何而来,也不知
是为它所创造,抑或并非如此。
那在高高天穹俯瞰大地者,
唯它知晓─或者它也不知。[选自《梨俱吠陀》大约公元前1000]
“图像数据传输正常,记录完成度80%”
宇宙的时间以五倍速度流逝着收集着地球的光,而歌者仍在太空中飘荡着,他想将时间调的更快,但他还是选择忍耐着。
“空间基质、法则崩塌。”这些信息让他不得已开始重视起来。
“真是荒唐,空间怎么能是物质呢。”歌者尝试着用意识触摸这片空间,依然是空荡荡的一切。
“或者使用一级意志力去验证这一切。”但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一想法,没必要的,这将会失去更多,就当是与时间赛跑吧。
由于笔记从未被记录在超脑,当凌雨的强脑电波碎片信息跨过漫长虚空传达到歌者时,地球的时间已过两年,歌者并没有理会他们,任由他们自己无用的努力着。
他将这创生的一切重新抹去,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;他并没有选择回去,而且选择到那银河系中央的超脑链接中转站,更为便捷吧。
整个银河系超脑仅仅只是几厘米的网状结构,这也仅仅只是她的一小部分,剩余部分已经升延至超空间与主脑所连系着。
歌者将收集的光传输至超脑,代入进准确的参数与事件模型,稍微的等待,随着一阵五彩的光溢出,重新矫正画面后,那模糊的全息投影也便在整个房间呈现,
是年少的或还是婴儿的,歌者用手展开,层层阅过,如同那幕后鉴审者,迷茫着,好奇着,愤怒着,飘渺的梦想更以飘渺,抑郁着蒙上冷漠。
他清醒了一下自己,再一次认真去审阅:
匆匆的人群散去,依旧是朦胧的雨不停,他想再清澈一点,再清澈一点,清澈后不变的依旧荒唐而又合理,太过正常了,就这样能做到什么啊?歌者仰望着星空,默叹着。
“这不是可见光,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歌者耳边响起:“这是量子态意识体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
“这是这条时间线最后出现的错位,已经在纠正前已经记录,”聆的脑电波在歌者的视线中又重新化作那模样指引着:“在这里,看那斥粒子的飘扬。”
歌者准备将那分滤尺度重新调节,可超脑却已先帮他完成好,歌者笑了笑,便打开了那份:
那郊外的教堂,三份纯净的灵魂聚到这里。
歌者隐约能知道他们在交谈着,至少是人类。
“对此模糊定位后却发现他们仅出现几个月就消失了。”超脑解释着,并将这存在的部分截取后给了歌者。
歌者对比着这可见光模型,把每一个灵魂进行跟踪:陆续凭空出现,然后又凭空消失,却总是没有任何关联,却发现这全都是围绕这梵克兹。
这量子发散的痕迹早在上千年都已存在过,如此独一无二的如此神秘让人着迷。
“看吧,什么都没有,”歌者摊了摊手,对着聆诉说着:“现在还能怎么办?”
“创造一个虚假的世界,里面也有虚拟的她,不就可以了吗?”
“不如就当一个梦吧,沉溺在虚幻里。”歌者自言自语着。
“就像梦一样的,从未出现过,梦一样的,一直存在着。”
“这卑微的执念是责任吗?”歌者嘴角颤抖着,努力地挤出那微笑。
漆黑的行星迟缓的转着,忽而光芒溢出的那零星半点,却又幻化出那夕阳最后的光辉。
如同预言那样吗?时日不多;歌者望了望这星河灿烂,缠绕着的而又朦胧,是那登上高塔眺望远方的海文也是如此,那躺在病床上怅望灰白的希德也是如此,那心存希冀重建家园的人们也是如此。
如同那大一统光明笼罩下的宇宙,孵化了黑洞;是那热寂黑暗笼罩下的深渊,衍生了光明。
光明是从这不见的虚空中透过,伴随着的,是粉碎了所有的法则,粉碎了所有的意义。
“夕阳最后的余晖。”歌者默默等待着,等待这最后的审判降临。
这是比光还快速的时空坍塌,是边缘的宇宙,由外向宇宙平衡点的法则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