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应该是到了基础物理的终点,在这里老死还不如去搞点应用。”
“已经到了终点吗?不,还有另外一条路,听听法则的声音,她是有生命一样。”
“这终究只是短暂的价值,回到现实吧,听听来自基因的满足。”
“你就甘愿止步于此吗?”
“那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?我可看不到一丝光。”
“我要回到起点吧,那些已无法再激起我的兴致了,他们不再需要我了。”
“我们最开始踏入这个领域的初心是什么呢?”
“你看到的全都只是在这里,登峰造极吗?我可和你不一样,我也不感兴趣。”
“我见过你的脆弱,他们的一切都无法改变,你只能改变你自己。”
“凭什么呢?我感觉我们的力量不应止步于此。”
“你还是坚信那关于灵魂的谬论吗?或者是叫脑电波。”
“那不叫脑电波,其实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词语。”
“权力意志是一局死棋,没有任何物理理论能证明这真实性。”
“你想过我都走到这里还有其他选择吗?”
“那照你的想法,我只能感觉到这是虚妄的梦境,只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,你懂吗?”
“这已经是物理学之外了,换句话说,这永远也无法证伪。”
“保持理智,这只是我的劝诫。”
“这是为了我自己,让我的生命再次燃烧一次吧。”
“上帝已经死了,他救不了所有人,他甚至都无法拯救自己。”
“旧神吗?旧神只是为了逃避,如果上帝存在的话,那他将会是我们自己。”
他们在夕阳之时来到了这片荒芜之地,夕阳的昏黄合着贫瘠的戈壁融为一体;最近的城镇也有五公里,高耸的云梯渐化作信标点点衬饰这死寂的浪漫。
他们终于来到了高楼旁的那座废弃基督教堂,门院内长满了野高草,铁架围墙仍保留着岁月沧桑的斑斑锈痕,而大门却被拆去,不留一点痕迹。
裴恩斯走进正中的殿堂,缕缕夕阳透过窗轻轻洒落在厚实的橡木桌上烙印着岁月的旧迹。
他抚去了层层灰尘,呈现出标记刻印,随后将右手放在符文上面。
“会议可以直接通过脑电波即可传达。”坎特还是问出了声。
“这次不一样,这是最后一次。”裴恩斯面色平静。
坎特与程斯面面相觑,茫然的表情也仅是疑问与震惊。
裴恩斯示意他们坐下,便慢慢说着:
“你们应该知道源初创始者吧。”
“听说过,我听到过的那只是传说吧。”程斯回应。
“不只是传说,”裴恩斯并不想解释太多,便直言:“我时刻对每一片宇宙的空间检测着,从第一个绝对稳定到现在的法则逐渐衰变,最终结果会如同预言一般完全崩塌;我尝试逆转,但那无济于事,如同熵增一般。”
“为什么会这样子?”
裴恩斯望着那教堂穹顶的辉煌灿烂,优雅的终究黯淡;他试着回忆那前世的一生,可却十分模糊了,虽然那源初宇宙也仅是几秒,而小宇宙已时迁千年。
“我想我已经老了,我是该离开了,宇宙的交接在三个月后完成。”
裴恩斯望了望坎特:“你负责这次交接的全计划。”
坎特眼神游离着,却还是微微点头听从指令。
“但是你,”裴恩斯重新审视了一番程斯,将手搭在他的肩上:“最近我看过的,是要改变了,我并不想插手这件事情,你就负责这人们最后的和平,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再了解一下这矛盾由何而起。”
“矛盾从未变过,百年前是他们,只是如同朝代更迭般。”
“这太多了,我想知道更细节的概括。”
“利己主义是无可避免了,但也不能脱离控制、危害集体生存吧。”
“人们需要一个确切的敌人,这样子才能团结力量。”
“人民最终的敌人是帝国主义,任何想成为它的,都将是恶魔而行。”
“阳光会再次照耀这梵克兹”
曾经的男孩,如今已经长大,他坐在海湾的木板桥上弹唱着远方的歌谣。
少年还是没走出那片阴霾,手机静音着,未接来电堆叠密麻,希德还在满城寻找着,最终还是让裴恩斯偶遇:
“太阳快落下了,你在这里等待着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或者是在等着一个人?”
洛兰莱笑了笑,他自己也不知道啊。
裴恩斯便直接坐在他的身旁,静静听着那陌生而又情切的哼吟,他看到了,眼前的少年内心灰白着埋藏着一丝微光;他们吹着海风,等待着,夕阳黯淡,路灯重燃起。
“我要离开了,外面那么危险,你也要回家了。”
“我的朋友家人都不在了。”
“难道就没有任何留恋的东西吗?”
洛兰莱沉默着,他努力的在脑海里寻找着那些美好的面孔,是养父希德吗?繁忙的工作甚至让他不曾笑过;他最后还是找到了,只有那个女孩,虽然只是那片刻的期待,也足够了。
裴恩斯看到了他的想法,对他赠予了片刻微笑。
“如同恶魔般的记忆,”裴恩斯叹了一口气还是独自离开。
他漫步在这悠长的树丛走廊,灯火愈渐稀疏,此时大概是交接计划部署的最后一步了,与坎特的脑电波连接模糊嘈杂着,他也只能独自连接程斯:
“交接计划继续。”
裴恩斯走进这间隐藏的地下酒吧,人群没有忧郁,没有沉默,充斥着幸福与期待,是无尽的欢颜伴着欢快的琴乐交汇着,无数次举杯随着香槟斯的美酒舞蹈着:
达达,达达,
达达,达达达达……
达达就是无所畏,
我们需要的著作是,
勇往直前的、勇敢的,
切实的,永远不能懂的……[选自盖然《达达主义宣言》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