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试完探测器后,歌者望了望瑞克:“我要离开了,你一个人能回家吗?”
瑞克挥了挥手,淡淡说着:“这片宇宙的空间基质[空间基质:理论来源网络,关于空间是否存在基质,作为引力传播的介质。]逐渐衰变,宇宙法则也将全部破碎,删除复制是没有用的,污染源是在主宇宙,它将会影响到所有宇宙,要做什么就快点做吧,好了,我来这里就是告诉你这些。”
简单告别完后,瑞克重新驾驶飞船开始归返,对于瑞克来说,是谁的中央有限曲线都无所谓,用情感麻痹自己,便对吧。
他们重新回到了这梵克兹,时光抹去层层迷雾,月夜染上淡淡的浅蓝,如此的清澈透明。
“果然还是年轻的身体好啊,”回归年轻的坎特活动了一下身体:“当年裴恩斯为什么不留下呢?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啊……”
“或许是累了吧。”程斯敷衍地说着。
“他们就在附近吗?”坎特四处望了望,远方村落都熄灭了烟火,仅有一树一丛间的蟋蟀窸窣声显得额外空寂。
“应该没错啊,我看看。”程斯打开电脑开始查找着。
等待着,坎特随口问着:“嗯…我的探测器发现了洛兰莱,在七光年外。”
“曲膜探测?你就不怕他直接把你这些全毁了吗?”程斯一脸郁闷。
“他会毁?他还求之不得呢。”
“那他在哪里做些什么呢?”
“好像是…观测过去。”
程斯对此并不在乎,他甚至还有点想笑。
许久过后,程斯终于收集好结果:“他们就在不远处,正前往伊尔利特山;很奇怪,希德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管他干什么呢,让他们去那里,让他们去。”坎特顿时有一丝气愤:“这才几年啊,最后还是要我们圆场?”
程斯无奈:“这事你我都有责任。”
“算了,就当是最后一次任务吧。”
程斯突然想起一个事情,虽然与自己毫不相干,但还是饶有趣味着问了问坎特:“话说你还记得那预言的解放之鼓吗?”
“我也相信它的存在,随着体系的轮回,在那场战役中应该会重现于世。”
“会是洛兰莱吗?这是裴恩斯的想法。”
“如果他能感受到那气息的话,我感觉那个应该是他身边的一个人。”
……
《战争纪年》(节选)
“花儿是红色的、小草是绿色的、天空是蓝色的……”
希德穿过这悠长略显空寂的长廊,阴暗地当每一束光的撒落都将是希望的重新展起,久别了向日葵花香的无边原野,高高的窗台外映着的,却是那极致整齐的工业建筑,乌云爬上天际染透了希冀,阴霾笼罩下的教学房间,空无而又洁净。
希德正是站在教室外等待着,他想不通为什么高楼的围栏上要加深一层厚厚的铁网,如同监狱般的囚笼,到底是束缚的什么呢?
随着铃声的响起,孩子们如同机器人一般整齐的走出教室,所有人胸前都戴着金属编码铭牌,目光呆滞的眼神失了光,茫茫人群却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他们的未来已经被规划好,他们的想法都将被监视,他们的一生都背负上莫名的责任,刻在思想里,刻在记忆里。
终于他等到了那老师,衣襟整齐着仍掩饰不住腰板的变形。
“我想你应该跟着他们一起逃离这里的,战争即将来到这里了。”
突然而来的问题让他一时不知所措,但随后还是回到那和蔼的微笑。
“去哪都逃不掉的,心灵的死亡与肉体死亡又有什么区别?”陈淡淡的说着。
希德叹了一口气:“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离开呢?”
“我离开?我一个人的努力有什么用?他们只会把我换掉,结果还是一样!”陈突然愤怒起来,尽管他知道,明天他会亲手将这群孩子们送往西海岸战争的前线。
“十四岁本是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啊……”希德无奈。
“可十四岁拿起枪并不弱于一个成年人,目前情况看来这可比他们脑力的那些知识有用多了。”
希德望着眼前这个无药可救的男人,一脸失望着。
没过多久,那群孩子们再次排成一排整齐走入教室,压抑地平息了两人的争吵。
“他们不需要休息吗?”希德问着。
“这也算已经休息完了,”见希德仍旧迷惑,陈继续说着:“无效的闲暇与欢笑只会干扰心智,这并非高效率,看看几十年前的流水线吧,只要会习惯,就不再需要这些自由,自由只属于所谓的乌托邦世界。”
“你也承认这是反乌托邦的?你也得知道这是反人性的。”
“他们只是孩子,他们会习惯,这是发展速度最高的高度集体主义,服从是刻在文明进步的根基,没有服从,集体只会是一盘散沙,这是战争的时代了,只有放弃自我形成的集体才会如同钢铁。”
希德笑了笑,他居然没有理由反驳。
“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,人性在权力的面前分文不值。”
“那这持续了多久?”
“才六年而已,还只是试验品,并没有形成完整体系。”
“教育可是帝国主义轮回的唯一坚实的方式啊。”
“又有谁会在意呢?”陈叹了一口气,拍了拍希德的肩膀,起身准备离开:“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受军方指令你已被革职,”希德从身上拿出那张通知复印件递到陈的面前:“那旧的政府已经覆灭了,高层们已经逃跑了,虽然战争依旧继续,好消息是,你无需前往战争前线,还有什么要委托的吗?”
“……没有,”陈面对突然而来的信息,任何解释已无意义,他迟缓着起身独自离开:“谢谢。”
天边的火烧云额外热烈,夕阳轻轻浇洒在石砌台阶上;孩子们还没有回家,孩子们没有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