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时光,我已经足够满足了。”凌雨说完,他走向歌者,并没有任何犹豫,选择了将自己的记忆归还给歌者,也不算归还,是融合,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独特的灵魂。
歌者望了望聆,期待着她的回应。
聆摆了摆手:“你感觉我又有什么记忆呢?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而已。”
“我很抱歉,但这一切的美好也可与你共享。”
“很抱歉,我累了……”聆说完,歌者都没来得及回问,她就直接选择了湮灭。
茫茫的一片灵魂之海,最后只剩的下了自己。
“你后悔吗?”裴恩斯问。
“没关系的……”心情杂乱的他,往例着平复那失衡的心,让显得更加冷漠。
歌者享受着凌雨的记忆,可一切都是如此平淡,如同旧书翻页,什么都没有,便还是停止了思索。
他重新将那小宇宙扬起,创生出一个新的宇宙,那将是最好的,是伊甸园不是乌托邦,泛起的辉光这是最后的余晖:
“随他的本源,我有点迫不及待享受以后的生活了。”
“你连源初宇宙都抛弃了?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
“我知道,再也回不到真正的现实了,我更愿意在那永恒的幻境中度过余生。”
他的手划过这空间,撕出一片虚空,洞口后是无限的黑暗,也是意味着无限的自由;歌者并没有过多犹豫,连同新宇宙的抛入,自己一同跳进那深渊。
柔嫩的芽苗自由舒展着茎叶,蝴蝶蜷在那已经老去的蒲公英上,微风吹过叶瓣,挣脱着,纷纷飘离。
这是一个完全自由、失去法则的世界,脱离了源初宇宙成为流浪的世界,洛兰莱失去了神力,他也不再被称作歌者,往后的世界也许会有无数的歌者诞生,也可能会是无数个可歌可泣的故事,但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;这是第三级意志的世界,在无数稳定和修改后,这已经成为了新的现实;也不用再担心时间的毁灭,因为时间已成为了新的太阳,只要有时间的存在,故事的篇章就永远不会结束。
再没有匆匆的人群,寥廓的天际下,隔拦着两个世界的石墙爬满了裂痕,满城的空寂已不再有人去聆听。
穿过沙漠与茂林,穿过山原与大海,在原野上升起篝火,背靠在这起伏的石岩上,燃耀的余烬点满了整片夜空,星子沉浮着,也衬饰了这单调的空寂。
最亮的那颗星陨落了,长长的尾迹闪耀着最后的辉光,却又很快熄灭了,坠到了山的另一边。
“这就是你的故事啊,真是可笑。”
裴恩斯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脑海里响起,这让他有一丝惊讶:“你还在啊?我以为你已经消失了。”
“凌雨的记忆恰好我也能看到,真是幸运,像一篇枯燥的书。”
“确实,这一切都毫无意义,但如果说有意义的话,那将是创造意义,就像创造价值一样,比如玖冬,这就是我所存在的意义,无论结果,价值与意义都只是相对于我自己而言;原谅这故事并没有剧情,但自己仍旧乐在其中。”
“真是矛盾啊。”
“早就听程斯所说了,你所日日夜夜寻找的东西,找到了吗?”
“也许吧,或者那答案就在我的身边;看看眼前吧,也许这会是真实的世界。”
“……”
暖暖的太阳照常升起,迷雾里透过的第一缕晨曦,映入枝头的雨露闪耀着晴,洒落在绿茵的轻盈。
如约着,洛兰莱来到这片花园里,柔草深处伏着雏菊,还有点缀着七彩的花,他却并不知道那些该叫什么名字。
那钟塔废墟屹立在眼前,他却并没有走进去,只是远远的望了望,转身向后方走去。
那蝶儿也没有目标,每当吮吸完营养后,也只是漫无目的地扇动着翅,这次它停落在那柔嫩的脸颊,清新的芬芳在此散露,它原来还以为这是一朵花,只觉得轻微的一颤,转而又惊慌着掩埋进草径下。
不再是无数次触动记忆深处暗潮涌动,这次的梦似乎显得额外清透,眼睛张开映入眼帘的确实那浮动的白云,以及背后那蔚蓝的天空,风吹过后,草地如泛起层层波澜,连空气也显得如此甜怡。
玖冬挣扎着爬起身,环视过这田园,这里像是记忆里那梦开始的地方,忽然,她望见了那洛兰莱,也望见了那洛兰莱也在望着自己,那高大的钟塔废墟也已成废墟,微风吹起了他的衣襟,也吹起了他的长发遮掩住眼睛。
无数关于他们的过去记忆犹新着,而这一路的艰辛她也经历着,眼泪莫名流了出来,太多的想法也拧在一起显得混乱。
“嘿,你在这里呀……”
“嘿,你也在这里啊。”
……
在那起风了的天空下,是洛兰莱与裴恩斯的最后一次相见。
“是梦想吗?别站在道德最高点,别自我安慰了,你至少要给自己一个信服的理由。”
“从来就没有梦想,从来就不是梦想。”
“这一切的逻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。”
“梦想是易碎的,只是给自己一个解释,解释这一切都不再后悔,然后再给自己一个信念,这一切的过程,让此去的路永远不再迷惘。”
“活的确实够潇洒……让人羡慕。”
“千万个歌者是千万个故事,千万个宇宙将是千万个人们的自己。”
“每个人终究是孤立的存在,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。”
“谢谢你能给我答案,但我想我应该离开了,回到现世的生活。”
“是逃不掉的羁绊吗?”
“我甚至都无法拯救自己,所有人都是如此,人人皆是流浪者;去追那遥遥的光吧,你本就应该生活在光明里,我生在这黑暗,永远逃不掉的,这现世的淤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