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我死了。
我飘在公共汽车的天花板上,俯看满车的尸体。我分不清哪具尸体是自己的了!
祥和感传来,光变得更加灿烂,泛着我从未见过的色彩。万物变得更加透亮,看得也更加遥远。
时间停止了……那儿有一个光的通道……我沿着光上升……宇宙变得亮起来……透起来……我分不清是宇宙在变小还是我在变大……
“你这是民科!无聊透顶!浪费时间!”一个浑厚而愤怒的男人声音传来:“什么濒死体验,都是骗人的!轮回?前世?都是笑话!”
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愤怒的情绪包围了我,我努力安抚着这种情绪。
我是谁?我在哪儿?
我无意识地“乓”地一声摔门,愤然离去。走道上发出一连串的高跟鞋的“哒哒”声,表达了鞋子主人的强烈不满。
我发现,我的身体不是我自己的,但是我能感知到身体的感觉!现在是什么状况?我想了各种可能,难道是灵魂附在别人身上了?
我的什么也想不起来,脑海中只有死亡那一瞬的记忆。
“我”乘电梯下楼,出大厅,门口站着一位“我”认识的男人。他穿得很正式,黑色的西装,打着领带,整齐的头发,帅极了。
“我”向他打招呼,他看到“我”了。他本想问结果怎样,但一看“我”的表情,就知道不该问了。他接过“我”手中的材料,出门把车开了过来。
车从高楼大厦中出来,开上大桥。黄昏洒在桥边路灯上,一根接一根忽闪而过,“我”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,从眼眶中不断的流出来。
“我”任由泪在脸上流淌,流到车窗上,无力感让“我”没办法做任何事。
记忆主动的从脑海中跳出来,我终于理解了“我”为什么哭。相恋五年的男友昨天分手了,“我”告诫自己不要哭。今天谈项目又被羞辱,终于忍不住爆发了。
为什么要分手?自己是哪个环节没有做好?是因为离多聚少?还是因为家庭阻力?亦或生活艰难?谈恋爱不是解题,不是只要知道正确答案就能打满分。
车窗外的世界,太冷漠。人与人之间利字当头、勾心斗角、强取豪夺、道德沦亡。
好想永远窝在车里,不要到外面的世界去……
车开过大桥,一路开入旧城区,绕过昏暗的小巷,在挤满破车的路边找了一个空挡停了下来。
“我”和开车的帅哥都住在附近的出租屋内。今天晚餐为了欢迎出差回来的一位同事,约好了和公司其他几个同事一起聚餐。
刚进餐馆,“我”就觉得气氛有点怪异,“我”进来的时候大家都盯着“我”。“我”跟大家打招呼后,就入座了,大家腾出出差回来同事的旁边的位置给“我”。
吃饭时,大家都很愉快。出差同事从中东带回来很多最新的“濒死体验”的案例,“我们”又讨论了下接下来项目如何开展。
饭后,大家提议去江边看烟花。
夜空,无数烟花在空中绽放,映在江上,姹紫嫣红。烟花的爆炸声震耳欲聋,人们高声欢呼,整个烟花表演迎来一个又一个高潮。河滩上人们成群结队而行,还有卖烟花的商贩在摆摊。“我”和同事们也在人群中呼喊,将自己的声音融入千万人的声音中,尽情的发泄。这一刻,不用顾忌身份,无论男女老幼,无论贫穷富贵,大家都是平等的,有同一个身份――看烟花的人。
随着最后一波烟花的高潮过后,表演结束了。河堤上的人群纷纷开车离去,河滩上的人也纷纷爬上河堤。
“我”也提议离开,但是大家都神秘的要“我”等一等。在“我”疑惑之时,出差回来的同事从同事们中间走出来,手中拿着一束花。他单漆下跪,真诚的说:“我很喜欢你,能做我的女朋友吗?”
我明显的感觉到“我”心中复杂的心情,既开心,又纠结。
一股很强大的精神力量将我从“我”的身体中顶出来。我感觉到我正在离开身体,向星空飞去。
等一等!我还想知道“我”有没有接受这份爱意啊!我不想离开,拼命的想抓住一些东西,但是根本无法抵挡这强大的精神力量。
人群慢慢变小……河岸慢慢变小……城市慢慢变小……山川……河流……大海……地球……太阳系……
太阳系在星系中的位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过。以太阳为中心,以八大行星为平面,似乎出现了一个圆盘。星座在深邃的宇宙中点亮,圆盘上恰好约每30度范围内各有一个星座,星座后后似乎都隐隐现出一尊动物,守护着圆盘中的世界。一束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宇宙,它指向其中一个星座中几百光年外的一个星球,那颗星座属于白羊座。
我被吸进白光中,被拉扯得很长,射向那颗星球。渐渐的,意识远去,白光充满了整个宇宙。
“他醒来了。”
“看看他带回来什么?”
我听到了两个声音,皱起眉头,努力睁开眼。这里似乎是一个实验室,我正躺在一个玻璃罩里,玻璃上面不断有数据跳出来。那些不是人类的文字,但是我能看懂。
我看着玻璃上自己的模糊的倒影,记忆慢慢回复到我的脑中。我叫“远山的羊毛”,在一个繁华的都市出生,从小的梦想是遨游太空,大学读的国防大学宇航系。在几万名同学中脱颖而出,成为“星图1号”太空实验空间站的一员。
几百年来,全球联合政府不断的探索太空,想要寻找外星人,向太空发射了数百万个无人探测器,但是宇宙太大了,他们一无所获。
二十年前,一次偶然的机会,心理学家对一名宇航员进行催眠治疗时,发现他的梦境在别的星球。如果他的梦境是真的,那么我们可以通过梦境来探测远距离的星球了。这个案例验证了一个物理学家的推论,即意识存在于更高的维度,可以通过对低维度的逆塌缩效应去到别的有意识的群体中去。也就是说,意识可以在有生物的星球之间跳跃,只要通过夜晚的星空,就能定位到星球的位置。